无忘芸帙羡阡陌

身婴忘机友,心湛无羡世。

高三期间自娱自乐的一个子博
主博 @微生芸陌

我永远喜欢魔道祖师
我永远喜欢忘羡

『魔道祖师|忘羡』自昏昃至昏昕

又到了一文一度的子博唠嗑时间!
其实是真的很喜欢分享码字心路历程于是子博担起了这个任务(反正没有什么人看ww)
第n+1次发现自己的笔力不足亟待提高。

关于前言
这可能是我写过的最简洁的前言了(说不准以后还会继续这么简洁hhh),把重要的东西交代清楚就ok啦!
之前突发奇想想出的点梗新方案也怕没有人搭理我这样就很尬了
看到有人点了的时候真的十分激动
超级感谢明明的捧场的!

关于脑洞
其实挑出昏昃和昏昕这俩词的时候,最最最开始的画面是婚后向的忘羡一起看日出。后来就有了最初脑洞(就是前一条lo的婚后小甜饼)。再后来,又想着“这个逻辑不通啊叽怎么可能会放心地把羡独自一个人留在山上对付邪祟呢”,便把婚后羡改成了老祖羡,“于是这样就能顺下来啦”。然而改的时候还是蛮忐忑的,毕竟这是篇点梗有点担心会不会不喜欢老祖羡时期(真的有碰见过对这一时期的羡无感的人xx)。

关于正文
继续努力尝试着锻炼描写,不过各个地方的描写都十分短小(因为我实在是词穷Orz)。

其实写完以后自己再看回去还是会发现有些过渡或是剧情发展走得不是很流畅,就好像铺垫了一大堆俶尔戛然而止一样,于是重头又修了一次文(只是感觉并没有改变多少)。这个问题其实也是一直存在于写出来的文里的,很早就发现了但是……尝试过解决然后解决失败我也很无奈啊(x)难为各位看官不嫌弃了。

因为之前没怎么写过老祖羡(然而又很喜欢嗑),所以一直把握不好老祖羡和含光君独处的时候的feel,感觉自己写出来就是“婚后·恃宠而骄·半句话不离含光君·羡”。于是码字那几天硬是忍下自己吃粮的心(lof说卸就卸无所畏惧),一直沉浸在原著描写老祖羡的那几章的氛围里。这次的老祖羡大概也许应该没有过于ooc吧。
【  “哦,‘邪祟作乱’?”魏无羡悠悠地转着陈情,故作了然地点点头,随即扬眉道,“那些正道之人又是在指我这个大魔头吗?”
  沉默半晌,蓝忘机沉声道:“魏婴,你明白我是何意。”
  其实魏无羡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  魏无羡晃了晃香囊,道:“那么请含光君介绍一下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吧。是能悄无声息杀死邪魔外道的毒药吗?”
  蓝忘机冷声道:“没有。”
  魏无羡也明白蓝忘机并不像会耍这种小手段的人,问也只是随口一问,笑嘻嘻地道:“那就好。”】
↑其实原本还有很多诸如此类的段落了但都被我删掉了毕竟羡应该不愿意主动提起来鬼道/邪魔外道的事情

私设的地方是叽藏起来的绵绵的香囊在这个时候就给了羡了,当然说不准以后还会不会给回去。希望羡能早些明白叽的良苦用心。

然后那只邪祟!它只是一只助攻就不要在意他的作案目的了,“生前被人故意活活吓死,死后浑浑噩噩怨气未消,把遇到的所有活人都当成了自己的仇人,于是才会让人梦到害怕的事情”←真正目的是这个,但苦于没有机会能插在正文里于是就罢了。其实最开始给它的设定是“让镇民们梦见荒山以前草长莺飞绿树红花的美景,继而出现了让他们害怕的东西,令他们知道这是过度开发荒山的报应”,最后还可以呼吁一句保护环境之类的话(bu)。后来想了想作为一只助攻就不要设定那么复杂了免得喧宾夺主,于是就有了正文里那个没怎么出场的邪祟了。

然后行文之中也有意无意地埋了一些伏笔 不过我觉得没埋好于是埋伏笔还得加油

以及羡羡的噩梦末尾那里的那句粗口居然没有被屏!感觉这种烦躁的时候应该要配上一句才好,只是这真是难为一个脏话只会说“卧槽”的写手了Orz(实不相瞒那俩个字我也改了好几遍)

安人心神的草药我也是一概不通于是随便编了两个例子上去莫要当真。去百度搜的时候搜出来都是什么鹿茸之类的动物类药品(啊真的好心疼那些动物qaq)

最后结尾那句“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改自陶渊明《归去来兮辞》里的“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这句话我真的!太喜欢了!)



希望下一篇羡羡的生贺文的行文能更加流畅一点吧,每一次码字都是一点进步啊!

微生芸陌:

是明明劳斯 @几个衡  点的626
原著向的老祖羡x含光君
人物墨香的 / ooc我的 / 有私设 / 欢迎捉虫
四舍五入就是俩人的夜猎记事了(x)
然而这只羡依旧稀里糊涂没有察觉到叽的心意
┅┅┅┅┅┅┅┅┅┅
  
  


  “哟,含光君?这么巧!到夷陵这等小地方来做什么?”


  


  魏无羡也没想到,在自己被宣称“叛逃”云梦江氏以后,碰见的第一个熟人居然还是那个一直执着于把自己抓回姑苏的蓝忘机,不禁心生感慨。


  


  彼时他正坐在这酒家的一楼大堂里,刚给自己又添了一小杯酒、悠悠地放在桌上,闲不下来的另一只手上也不自觉地把玩起了陈情。不料只是向门口随意一瞥,竟瞥见了一个熟悉的故友,转着笛子的手猛地一顿。


  


  此恰昏昃之时,那人依旧是一身齐整的白衣,踏着最后一缕夕阳缓缓而来。姑苏蓝氏亲眷子弟特有的卷云纹白抹额随风飘扬,抹额尾几不可察地微微泛红,似是披上一层霞光。


  


  ——正是蓝忘机。


  


  虽说蓝忘机与他关系算不上太好,每每见面几乎都是不欢而散,但也确实是除了莲花坞众人以外见过最多次的人了。这个时候,难得还能见到与自己有几分相熟的人,魏无羡到底是耐不住寂寞,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样做是否不妥,一句招呼便脱口而出。


  


  .


  


  ——【含光君,别来无恙啊。来这里作甚?】


  


  ——【夜猎。路过。】


  


  .


  


  魏无羡忍不住想起,之前在云梦多次偶遇蓝忘机时,两人都是以诸如此类的对话搭上了伙聊起了天。


  


  准确来说,“诸如此类”的只是魏无羡的询问调侃之语,而蓝忘机的回答永远都是那一句不变的“夜猎路过”。


  


  蓝忘机的这四个字魏无羡在云梦的时候就已经听过太多次,以至于他几乎都能随时随地想起蓝忘机的腔调、再故作冷淡地模仿出来。是以等着蓝忘机回答的空隙,魏无羡便百无聊赖地在心里默默地掐着时间,好跟蓝忘机同步说出,再大肆调笑一番。


  


  哪曾想他嘴上的“夜猎”还未出口,蓝忘机便走上前来,说的却是:“听闻近日夷陵有邪祟作乱,遂行至此。”


  


  “嗯?”魏无羡眨眨眼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道,“居然、终于……不是路过了?”


  


  见蓝忘机对他的态度仍是那般不冷不热,与以往毫无二致,语气并没有像他所以为的那样充满嫌恶或斥责又或是痛惜,魏无羡便放下心来,随即又想起来刚才在大堂里听闻的奇事怪谈,心下了然,笑了笑道:“哦,你说的,是夷陵这只扰人清梦的邪祟吗?”


  


  蓝忘机略一颔首,道:“正是。”


  


  魏无羡没有立刻应答,只是拿起了桌边备用的茶杯,往里面添了些许茶水,推向蓝忘机的方向,才缓缓开口道:“正好,我刚刚待在这里喝酒的时候还顺便听到了一些情报,含光君若是有兴趣了解一二的话,不如坐下来陪魏某喝一杯?——知道你们家禁酒,以茶代酒便好。”


  


  乍一听闻此言,想要邀请人一同共饮畅聊的目的简直暴露无遗。可蓝忘机偏偏依言坐了下来,顺了他的意,淡声道:“愿闻其详。”


  


  魏无羡复又单手转起了陈情,将刚才听到的那些个闲谈碎语整理了一下,继而悠悠地复述道:“据那些做了噩梦的人说,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在这几个晚上梦到了他们害怕经历的事情,或是穷困潦倒,或是无家可归,或是妻离子散,又或是遭众人唾骂,但梦境最终都结束于夷陵东边的那座许久无人涉足的荒山上。


  


  “一个两个做这样的噩梦倒是小事,只是一整个镇子的人都遇到这事,难免会猜想到邪祟作乱上。于是他们惶惶不可终日,便不断向附近的仙门世家求助。”


  


  陈情笛尾如血的红穗随着魏无羡的动作飞快地晃动着,在空中留下一圈血红色的残影,将此时此刻的气氛渲染得更为诡异。


  


  蓝忘机仍是波澜不惊,沉声问道:“何以解决?”


  


  魏无羡道:“没有头绪。现在只是听见被梦魇困扰者的片言只语,不一定是这件事的全貌。夷陵这边消息闭塞,被求助的仙门世家也不知道会不会重视这等轻轻松松的差事,我便打算先行一步了。首等要事,是去那座荒山上看看情况如何,其他再说。”


  


  蓝忘机道:“那便一同前往。”


  


  闻言,魏无羡却神色微变,忙摆手道:“大可不必。这么只小鬼我分分钟就能搞定,就不必麻烦逢乱必出的含光君了。”


  


  蓝忘机微微摇头,正欲开口,却被魏无羡截话道:“再说了,现在黄昏已至,亥时也不远了。这么一去,含光君你保不准到了卯时都回不去姑苏了。”


  


  蓝忘机紧了紧一直置于身侧的手,幅度不大却牵动着衣袖抖了抖,在魏无羡看来则是十分明显。


  


  魏无羡这才发现蓝忘机手上似乎是攥着什么东西,不过由于当下两人的关系并不适合问一些过于隐私的问题,魏无羡只好假装没有看见,撇开了视线。


  


  此时魏无羡更在意的是心中那莫名而起的快要冲破胸腔的慌乱,便掩饰一般地把手上的笛子往桌上一拍就站起了身,不容置喙道:“好了,蓝湛,你先且听我一言。夷陵这块我熟得很,而且除这种邪祟让我抄个近道总比你们那些个一板一眼的方法要好。这邪祟我管定了,含光君有此闲暇,倒不如去探查探查别处的厉鬼邪神更为有用。”


  


  说罢,魏无羡便径直走出了大堂,独留蓝忘机一人目光沉沉地望着桌上那杯半凉的茶,抿唇不语。


  


  须臾,蓝忘机起身,向恰好在一旁擦拭桌面的店小二问道:“请问,这桌是否还未结账?”


  


  那店小二乍见这谪仙一般的人物,愣了一下,而后才笑着摆手道:“免了免了,那小伙子经常来我们店里喝酒,经常十几天的酒钱一块结的,没事!……公子您是他的朋友吧?”


  


  蓝忘机道:“嗯。”


  


  店小二叹道:“我呀,看他这些日子里都是独来独往的,总觉得这么随性潇洒的人不该是这样无人交好的,果然不是。”


  


  蓝忘机起身,向他行了一礼,道:“麻烦了。”


  


  .


  


  终究还是独自一个人去了那座荒山。


  


  魏无羡也不知道先前听到蓝忘机提出同行时那一瞬间的惊悸是出于什么,或许是因为没有试过和蓝忘机共同去夜猎,又或许是因为不愿听到蓝忘机必然会提出的对他修鬼道的说教。


  


  既心生慌乱,又为何要邀含光君坐下来一同聊天呢?


  


  说到底,他还是更贪恋他们和平相处时的氛围,没有提及鬼道时的针锋相对,更是没有一言不合的大打出手。


  


  直到走出了好一段路,魏无羡心里不知名的紧张和忙乱才稍稍平息下来。


  


  一路打听着到了那座出现在众人梦境中的山以后,便沿着简陋的土阶拾级而上。周遭的植物少得可怜,自山脚处始遍地都是零落的枯木和间夹在其中的散乱的杂草。


  


  魏无羡在半山腰周围转了几圈,心中纳闷:这座荒山看上去除了特别人迹罕至以外,倒也没有多么特别的地方,为何那邪祟总是要执着于这个地方呢?


  


  毫无头绪,全无线索。


  


  那便只好请君入瓮了。


  


  魏无羡这样想着,突然想起了不久前曾路过的一棵长相十分奇异的树,灵光一闪,循着记忆寻了回去。


  


  不远处,那根颇为粗壮的树枝挨着地面从更为粗壮的树干中伸了出来,寂寥之中显得尤为突出。周围阴风四起,游荡在草叶稀少的天地之间,“呼呼”的声音不绝于耳。


  


  魏无羡走近,用力地按了按树枝,估摸着那树枝没有那么容易断,便轻轻巧巧地跃到了树枝上。魏无羡倚着身后的树干,双手随意地垫在脑后,闭上眼睛开始假寐——以麻痹敌人而诱敌深入。


  


  眼前无草无木、无昼无夜,唯有一片漆黑,耳边还是那阵不甘寂寞的风声,寂寥无人,凄神寒骨。魏无羡微微放下一只脚踮着地,一下一下地来回晃悠,手又从脑后放到胸前,没过多久又百无聊赖地放回脑后。


  


  黑暗之下,实在是无聊至极,魏无羡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鬼使神差地,魏无羡遽然想起几个月前的一件往事,也是这么一棵树,也是这么一个野外,也是这样封闭目力,也是这般出人意料。


  


  ……百凤山围猎。


  


  零零散散的画面不合时宜地涌了上来,眼前的漆黑霎时涌入了五彩斑斓。而那时被拧得发疼的手腕、唇瓣上温热的触感、连同那份挣脱不得的新奇而诡异的感觉一起,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徘徊,让他无端地沉溺其中。


  


  也悄无声息地,令他的假寐成了真睡。


  


  .


  


  魏无羡甫一睁眼,迎面便撞上了耀眼的阳光,久居黑暗中的双眼自然经不起这般刺激,反射性地又闭了起来。


  


  直到适应了以后,魏无羡才缓缓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入目仍是那片荒芜,只是有些许不对劲。


  


  时间不对。


  


  魏无羡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入了梦,还是那只邪祟罗织出来的梦。


  


  魏无羡揉了揉眉心,从入梦前自己便躺着的树枝上跳了下来,心道:群众所言果真不假,作乱的那鬼拟出的梦境,多多少少都会跟这座荒山有所联系。


  


  只是不知,他的噩梦,又将会是什么。


  


  反正魏无羡自认为自己除了某种犬类生物外是绝对的天不怕地不怕。这里如此空旷,即使是一条狗忽然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在它跑过来的时间里魏无羡也能迅速爬上身旁的树。


  


  魏无羡警觉起来,凝神查探四周以防袭击,心里那对未知的兴奋和好奇却是如何也压不下来。


  


  突然,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起来,不仔细听几乎难以察觉。


  


  同时一个白衣人影随着声响从枯枝败叶中缓缓走出。


  


  魏无羡猛地抬头,警惕地望向那个方向,在看清那白衣人的脸的那一瞬间,犹如被一道闷雷当头打来,不禁愣住。


  


  ——居然是……蓝湛?


  


  怎么会是他?!


  


  愣神的时间里,那白衣人已快步行至他的身前,低声道:“魏婴。”


  


  尽管还是熟悉的声音,魏无羡却谨慎地退后一步,右手按上腰侧的陈情,作出警戒姿态,喝道:“你是什么人!化成他的样子做什么?”


  


  实在是怪不得他如此小心。梦里无逻辑,亦无真伪,更何况这还不是一般的梦。他不得不保持十二万分的谨慎,来应对它出其不意的进攻。


  


  哪想那个蓝忘机竟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浅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答非所问道:“魏婴,放开陈情。”


  


  听到这话,魏无羡当下面色一冷,握着陈情的手更是紧了紧,冷然道:“我偏不放,你能奈我何?”


  


  蓝忘机以手化爪向魏无羡抓来,沉声道:“跟我回姑苏。”


  


  又是这般耳熟的话!


  


  “不去!”


  


  魏无羡烦躁地一抽陈情,以笛作剑挥了出去,击中了那个幻象。刹那间,那幻象化成了缕缕轻烟,袅袅而起,弥散在广阔的天地中。


  


  没过多久,意料之外地,又有一个人影于另一个方向缓步走出,仍是熟悉的一身白衣抹额飞扬。


  


  ——怎么又是蓝忘机?


  


  还没等魏无羡想出个所以然来,那白衣人停在他的身前,径直开口道:“魏婴,鬼道损身,损心性。”


  


  心头火起,魏无羡又是一笛捅出,冷声道:“损身损心性,与你又有何干!”


  


  旧的幻象被击碎,新的幻象却又重新从不同的方向走了出来,执拗地跟他重复着一遍又一遍那些他不想听也不愿听的话:


  


  “魏婴,不要修鬼道。”


  


  “你不该终日与非人为伍。”


  


  “修习鬼道的人终归会付出代价,古往经来无一例外。”


  


  “阴邪之物于你百害而无一利。”


  


  魏无羡面色越来越冷,随着厉声吐出的一个个“滚”字,手里的陈情如凌冽的剑锋一般刺向这些白影。而那些源源不断的身影,更似横在他心头的一根刺,抵触的情绪逐渐蔓延开来。


  


  俶尔,一阵混杂着其他气味的檀香掺在微风中徐徐而来,竟先于魏无羡一步吹散了他面前的身影,也吹熄了魏无羡心头萦绕着的那股无名火。


  


  最后一个身影消失的那一刻,魏无羡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下来。他疲惫地靠着身后的树干,未持笛子的手狼狈地撑在那根粗壮树枝上才不至于使他站不住脚。


  


  魏无羡把笛子插回腰间,揉了揉太阳穴,重重地喘了几口气,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暗骂道:“……妈的。”


  


  不得不说,他还真没有料到,这东西这么有能耐,能把他逼到这个地步,真的是低估它了。


  


  只是……


  


  怕?


  


  他怕蓝忘机做什么?


  


  怕他说的那几十句还不带重复的说教吗?


  


  难不成还能是害怕含光君更加厌恶这个自己邪魔外道,迟早和自己不相往来?


  


  魏无羡颇有些自嘲地想着,抬手揉了揉眉心,过了少顷便清醒过来。


  


  .


  


  瑟瑟的秋风在耳旁呼呼作响,那阵助自己脱离梦魇的气味却仍是经久不散。


  


  魏无羡感到奇怪,正欲微倚着树起身,胸前却有什么东西突然掉了出来,被他眼疾手快地截住了。


  


  ——是一只做工十分精致的香囊。


  


  魏无羡举起它端详半晌,随后凑近仔细嗅了嗅。果不其然,那味道正是从这只不起眼的小香囊上散发出来的。只是相比于梦中那能安人心神的味道来说,檀香味实在是稍淡了点。


  


  是谁放在这的?


  


  魏无羡心中疑惑不减,翻来覆去地察看着那只香囊,竟发现它很是眼熟,好像是……


  


  一句调侃、几声笑骂、外加上不远处的半分冷眼。


  


  魏无羡猛地想起,这不就是很久很久之前、在玄武洞底向那绵绵姑娘讨的香囊吗?


  


  怎么这个时候倒是不找自来了?


  


  他明明记得当年从玄武洞回去以后,想把这起了大作用的香囊收藏起来。可惜的是,浑身上下找了好久都不曾找到过它。


  


  哪曾想……


  


  魏无羡手指圈着香囊的绳结转得飞起,难以置信地猜想道:该不会是蓝湛……?


  


  就在这时,魏无羡突然看到前面有个熟悉的人影足尖轻点正要快步离开,在某种程度上更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想,连忙翻身下树追了上去,还不忘握紧圈在指上的香囊。


  


  虽然只看到那人的背影,但魏无羡偏偏就能确定那人百分之百是蓝忘机。


  


  直觉。


  


  只是乍一看见蓝忘机,魏无羡心里恍惚了一下,又想起刚刚那个令人不甚愉快的梦来,摇了摇头,强行把梦从脑子里甩了出去,大声向前喊道:“含光君!”


  


  蓝忘机脚步一顿,但没有转过身来。


  


  魏无羡趁机加快脚步追上前去,挡在蓝忘机身前,笑道:“含光君你怎么也过来啦?……不是说好了这玩意交给我来对付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含光君!”


  


  蓝忘机低声道:“只是路过。”


  


  魏无羡笑嘻嘻地调侃道:“又路过?蓝湛你怎么总是路过我这边啊?对了,你方才在我那边有看到那只编梦的邪祟吗?”


  


  蓝忘机微微颔首,淡声道:“邪祟已除,不必多虑。”


  


  魏无羡一拍手,赞道:“不愧是含光君,这下都用不着我出马了!”


  


  显然是忘了先前信誓旦旦地说“这东西我管定了”的人是谁。


  


  魏无羡眉眼弯了弯,道:“那我们先不说这个,现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顿了顿,举起手中的那个明晃晃的香囊,继续道:“蓝湛,这个有点眼熟的香囊,是你的吗?”


  


  蓝忘机抿了抿唇,不语。


  


  魏无羡道:“这方圆百里我就看到你一个大活人,除了你还有谁敢靠近大名鼎鼎的夷陵老祖的?……别忘了,你们蓝家三千多条家训里,肯定有一条是‘不可妄言’的吧。”


  


  《雅正集》里有没有这句话魏无羡记得不太清,少年听学那会抄的洋洋洒洒三遍家规,他现在也只能记得个大概。不过是想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回少年时期罢了。


  


  “……”蓝忘机眼睫颤了颤,少顷,低声道:“是。”


  


  魏无羡发现自己居然从那个仅是单音节的“是”字中听出了一点患得患失的意味,不由得大笑起来,道:“你紧张什么?我又没有要质问你的意思。说吧,为什么这香囊会在你这里?”


  


  蓝忘机微微瞪大了双眼,旋即又恢复成先前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道:“你如何得知……?”


  


  魏无羡笑了笑,心中早就猜到了答案,问也只是随便问问,却还是挑眉道:“本来我也不知道的,不过蓝湛你这个反应,真真是太明显了!”


  


  蓝忘机垂眸道:“对不住。”


  


  魏无羡无所谓道:“没事,反正左右现在都是物归原主了,不、应该算是物归前主。这里面是重新补充了之前用掉的那些草药吗?”


  


  蓝忘机微微摇头,定定地看着他,道:“除此之外,还有少许灵芝、柏叶等能安元神定心神之物,可助你……”


  


  这一番话让魏无羡不可避免地又想起那个糟糕的梦来,敛了笑意,刚刚消下去的烦躁和不知名的火气又一齐席卷而来,冷然打断道:“我不需要。元神尚好,心神也能控制得住,我不认为我需要这个东西。”


  


  说罢欲把那香囊扔回给蓝忘机,却被蓝忘机按住了手,没有成功。已而,蓝忘机犹豫片刻,还是艰难地开口道:“……我并无此意。魏婴,你可以先……”


  


  魏无羡再度打断道:“不需要!”


  


  这一声怒喝之后,两人皆是沉默无言。


  


  须臾,魏无羡也反应过来这般反应有些过激,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息着内心莫名的怒火和不满,叹息道:“蓝湛,不论你是出于什么而这么做,我都当你是在关心我了。我很开心。


  


  “只是,你也知道,一旦开弓,便没有回头箭。无论如何,这条路、这座独木桥,既然踏了上去,就不可能……再回头了。”


  


  蓝忘机依旧沉默,只是浅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最后魏无羡到底还是接下了这只香囊,毕竟这也算是蓝忘机的一份心意。


  


  只是告别蓝忘机以后,一阵隐隐的失落却徘徊在魏无羡的心底,挥之不去。


  


  下次见面,可不要再把关系搞得那么僵了。魏无羡这样打算道。


  


  只是,还能有下一次吗?


  


  .


  


  昏昕破晓,天色微明。初升的太阳冉冉而起,在这片自昏昃而来的大地上,洒下第一缕熹微晨光。


  


  魏无羡手上攥紧了那只“物归前主”的小香囊,若有所思地望向那片泛着鱼肚白的天空。


  


  他突然觉得,这一别以后,心中有什么东西也开始逐渐明朗起来。


  


  ——奈何,终究同道殊途。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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